白沙沙沙啥

在自己的大脑中畅游

共白首(二)


  未名抱着手站在一旁冷眼看着蔺晨,已经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想打人了。一旁的飞流蹲在地上,也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翻白眼了。

 “小姑娘,这个真的不再便宜一点吗?”蔺晨笑眯眯的举着手上的笛子向前又凑近了一些。  

 “差不多差不多行了!”未名忍不住道:“你别骚扰人家小姑娘了。家里头还有人在等呢,吃不吃晚饭了?”

  “急什么啊!”蔺晨掏出钱递给了早已羞的不知何处躲的小姑娘,拿走了手上的笛子。恶狠狠的对未名道:“我们出门的时候庆林还没回来呢,现在回去了也肯定吃不上饭。飞流,走了。”

  飞流立马跳起来,拍拍裤子就跑前面去了。未名看着飞流的背影,冷哼一声:“我们出来是要给顶针婆婆买药材的,现在药材买完了,你还在这折腾。回去给婆婆知道了,你就是回去了也吃不上饭。”

“嘿!你还想告状不成。”蔺晨得意的把手上的药材往未名面前一晃:“这药材,没了我婆婆也用不了,她才不会不给我饭吃。”

  未名一脸懒得理你的表情,快步向前走去:“飞流!你走慢点!”

  蔺晨一个人被留在后面,气的直跳脚:“你最后那眼神是什么意思啊!停下给我说清楚!”

  他们回到霖铃园的时候,正巧赶上下人端饭菜送去前厅。蔺晨急走几步赶到了下人之前,一把闯进去,大喊一声:“我们回来了!说了晚饭前回来的吧!”

  朱砂坐在顶针婆婆旁边,白了他一眼:“你也就赶在送晚饭的人之前回来了。”

  未名跟在蔺晨后面进的屋:“我们回来了,庆林呢。”

  “这儿呢。”一声带着笑意的清淡声音在他们旁边响起。未名扭过头去,正赶上庆林朝他们走来,梅长苏满脸笑意在他后头跟着。飞流见他苏哥哥来了,连忙凑上去。梅长苏低声吩咐他去准备洗手吃饭。

  “不错啊庆林,气色很好啊。”蔺晨笑眯眯的打量着庆林:“许久不见了,诺,见面礼。”说着,就从自己怀里掏出刚刚随手买的笛子递给了庆林。

  未名忍不住开口骂他:“你的见面礼能不能走点心,这随手买来的东西也能送的出去。”一旁的飞流也跟着露出了非常嫌弃的表情。蔺晨回头就和未名拌起嘴来,庆林拿着笛子苦笑不得。朱砂倒是兴致盎然,一口菜一口酒,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。

  “长苏?”

  梅长苏从自己的思绪中抬起头来,回头看向一脸笑意的顶针婆婆,也立马展露出一脸笑意:“婆婆,怎么了?”

  顶针婆婆冲他眨眨眼睛:“你再不吃,一会可就吃不上了。”

  梅长苏拿筷子的手迟疑了一下,看了看正在闹的几个人,低头笑道:“您说的是。”那边蔺晨看了一样梅长苏,却也没多说什么。

  庆林此番出门游历,也有一段时间了。梅长苏一行人半个月前就来了,本来也该是离开的时候了。但为了等着庆林回来,就决定多住半个月,好好叙叙旧。晚饭过后,蔺晨和未名缠着庆林讲些游历中的趣事。朱砂今天吃过晚饭后就有些困了,随意聊了几句便回房歇着。顶针婆婆吩咐下人拿几碟辣花生上来,让几个人边吃边聊。

  “婆婆,你这可就太偏心长苏了。”蔺晨对刚坐下的顶针婆婆打趣道:“我一个人来那会,可没见您拿花生拿的那么勤。现在长苏一来,您是有事没事就拿花生招待他,我们还都是沾了光才能吃上。”

  梅长苏瞪了他一眼:“你当着婆婆的面胡说什么,这里还不是你吃的最多么。”

  顶针婆婆乐呵呵的也没说什么,只是对庆林道:“你此番游历,历时一年,想必去了很多地方。”

  庆林笑着点头:“此次出门,的确受益良多。但是去了那么多地方,想来想去,还是凤栖沟最好。”

  蔺晨哼了一声:“我还觉着我琅琊山最好呢。”

  梅长苏笑道:“别理他庆林,说说你都去了哪些地方。有什么好玩的事情没有?”

  庆林这一下来了兴致,无奈这一年的经历太过丰富,只能拣些要紧的说。他虽然平时话不多,但是语言精练,描述的生动活泼,几句话就勾勒出一个场景。就连飞流都停下了手上玩着的人偶,托着腮听的入迷。

  “扬州的琼花才是一绝。我五月份到的扬州,正赶上好时候。运河边熙熙攘攘开了一路。微风拂过,落英缤纷。那琼花花色洁白如玉,清新淡雅,端得上风姿卓越之称。”

  未名闻言,大为赞同:“琼花,可不就音同琼华么。这倒也不忘虚名。”

  蔺晨大咧咧的向后一卧,开口道:“要我说,扬州运河边上最妙的还是那些个画舫,那才叫一绝呢。你若是能租个画舫,到了晚上去游运河。赏河中明月,有美人在怀,品琼花清香。这才是人生一大幸事啊,却让你白白的糟蹋了。”

  未名忍不住皱眉笑骂:“你这个人一开口,这整个的格调就变了,简直俗的很。长苏,你少跟这等俗人接触。”

  蔺晨立马反击:“我俗?”他抬手指着梅长苏:“他那才叫俗呢!一肚子心肠成天弯弯绕绕的不知在想些什么。我这叫洒脱,潇洒。肆意人生你懂吗!”

  梅长苏抬头瞪了蔺晨一眼:“你们两个拌嘴,扯上我做什么。我是俗人,那你蔺大仙人倒是别老在我面前晃,否则沾了我的俗气,拉低了你的档次。”

  蔺晨想要反驳,却又不知说什么。未名见他吃瘪,忍不住拍着大腿哈哈大笑起来。庆林也笑着摇头。过了好一会,才开口道:“说起俗气,这次还去了趟金陵。虽是皇城脚下,可这趟看来,却比以往少了那么几分俗气,倒是让人感觉很舒服。”

  蔺晨的笑意一下子就弱了下去,忍不住偷偷去看梅长苏。梅长苏却没什么反应,依旧只是静静的听着。倒是飞流,默不作声的又挨的离他近了一些。

  未名好奇道:“你这话又从何说起,当年我们去的时候,朱砂不还说,权利中心,天子脚下,自然是会有许多争权夺利之事,这样也实属无奈。”

  庆林笑道:“我这次去,却与上次有很大不同。想来那皇宫里的气氛也确实能影响到城里百姓的氛围。这次出门游历也感觉到一些,当今天子行事作风光明正直,连带着地方上的官员也治理得当。确实是与以往有所不同。他又是武将出身,身姿挺拔气宇轩昂,看着就……”

“你见到他了?”梅长苏突然开口打断了庆林。他突然打断他人说话,多少有些失礼。庆林也不介意,只是点点头答道:“我走的时候恰逢秋猎,他的步辇路过我面前时帘子被吹起来了。虽是匆匆一瞥,但却让人印象颇深。”

  蔺晨侧头留意着梅长苏,后者没什么大的反应,只是微微向后靠了靠,不知在想些什么。未名倒是高高兴兴的样子:“这么看来,百姓们往后的日子可算是能安稳度过了。这个皇帝可是一位好皇帝。”

  梅长苏偏了偏头,微微一笑,眉眼间不经意流出一丝自豪:“他当然会是个好皇帝。”


  眼看着时候差不多了,席间众人互相告别后各自回房。蔺晨走的晚了几步,待众人都走尽后,一个人来到了后院。不多时,一只白鸽扑散着翅膀落在地方。蔺晨捉了白鸽,取下了鸽子脚上的纸条,抬手将鸽子放了。他也不回房,就着月光将纸条看了一遍,然后有些烦闷的将纸条揣进怀里。一回身却吓了一大跳:“我的妈啊!你站在这里做什么!”

  梅长苏站在廊下静静的看着他,面上虽有笑意,眼底却是清明的很:“看来你最近心绪不定啊,连我走过来了都没发觉。”

  蔺晨不屑的哼了一声:“在顶针婆婆这里,我留那么多心眼干什么,你以为我是你啊。”他甩甩袖子,头也不回超自己房间方向走去:“睡了啊。”

 “等等。”梅长苏叫住他,缓步走到院子里,在他身后站定:“纸条上写了什么?”

  蔺晨回过身,假意恼怒道:“你管他写了什么呢,这是我琅琊阁的事情又不是你江左盟的事情。”

  梅长苏也没跟他急,只是道:“琅琊阁的事情我自然是管不着。只是少阁主出门游历惯了,对琅琊阁的事情一向也管的不多。这一趟出来,你接那边的消息也未免勤了些,你不觉得么。”

  蔺晨立马反击回去:“我说你还监视起我来了?”

  梅长苏道:“鸽子来的次数多了,飞流自然会不高兴。”他顿了顿,又道:“你要瞒我,就瞒的周全些,要不然就别遮遮掩掩的。”

  蔺晨深吸一口气,想着自己竟然忘了这茬:“那行,照你说的,我也不瞒你了,以后接鸽子我就光明正大的接。不过话我撂这了,这纸条你是看都别想看一眼。现在我可以去睡觉了吧?”

  梅长苏站在原地没说话。蔺晨瞅着他,心里那股子恨铁不成钢的劲又上来了:“你自己答应过我的,以后什么事都不管了,逍遥自在的过日子。你现在又来关心这些,你倒是告诉我,你关心这些做什么?”

  梅长苏站在原地愣了一下,然后几步跨到蔺晨面前:“你老实告诉我,金陵是不是出事了?”

  蔺晨被他气的翻白眼:“没有!”

  “没有出事那你反应那么大做什么?”

  “没出事!没有!出事了也不关你事!”蔺晨一指梅长苏房间方向,怒道:“你现在就立刻给我滚回去睡觉!”

  梅长苏这次倒是听了,慢慢的回身朝自己屋里走去。蔺晨在原地看了一会,确定他真的是要回房睡觉后,自己也转身跨上台阶回房。

  “……蔺晨,”梅长苏犹疑的声音再次响起。蔺晨不耐烦的回过身去,看见梅长苏站在廊下,一副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来的样子。他目光游离了一会,才转向蔺晨,有些迟疑的问道:“景琰怎么样了?”

  蔺晨在心里狠狠地骂了梅长苏一声,明明早就想问了,今天听到萧景琰的消息以后总算是忍不住了么。他没好气道:“好着呢!”说着就甩上了门,却没动,透过门缝去看梅长苏。梅长苏听到蔺晨的回复,也没离开,在原地站了一会,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,随后才慢慢转身离开。

  蔺晨见他走了才回身,却又吓了一大跳:“哎哟我的妈!婆婆你怎么在这!”

  顶针婆婆坐在他卧室里的茶几旁,端着一杯水笑眯眯的看着他:“长苏说的没错,你确实是心神不宁啊。”

  蔺晨在长辈面前也一向是没什么礼仪的,此时翻了个大白眼:“你们今晚都是怎么回事,都喜欢在别人背后吓人啊。”

  顶针婆婆没理会他,只是和梅长苏问了一样的问题:“那纸条上写了什么?”

  蔺晨一撩衣摆,在顶针婆婆身旁坐下:“我说婆婆啊,你怎么也管起这等闲事来了。”

  顶针婆婆轻哼了一声:“你们在我这里住了大半个月,美名其曰修身养病。结果呢,一个日日心神不宁的,另一个鬼鬼祟祟的,哪里有半点养病的意思?我好歹是你们长辈,我不管这闲事谁管啊。”

  蔺晨干笑两声:“婆婆你这话说的,谁鬼鬼祟祟了……”

  “蔺晨,”顶针婆婆突然收了笑意,静静的看着他道:“你难道就打算这么一直遮着掩着什么也不告诉他吗?”

  “告诉他又如何?”蔺晨自己伸手给自己倒了杯水:“知道了又能怎么样,他自己说不回去的。既然决定了不回去,又何必让他知道一些事情徒增烦恼?他本就是个爱瞎操心的命,我要不这样,他还不得又开始劳心劳力起来。”

  顶针婆婆失笑道:“长苏自己就罢了,他自己身在此山中,许多事情看不透也不愿看透。倒是你,我还一直把你当个明理的,怎么也跟着他糊涂起来了?”

  蔺晨瞪着眼道:“我怎么就糊涂起来了!”

  顶针婆婆叹了一口气,开口问道:“你要他不操心,安心养病。你看他现在这心,静的下来吗?”

  见蔺晨不说话,顶针婆婆继续道:“要是他真能放下心,你又何必背着他收金陵那边的消息呢。他心里从来就没放下过,你瞒或不瞒,又有什么意义。他自己是为着所谓的理,不去顾心中的情,你倒也由着他。你自己也是,明明心里清楚的很,不然为什么蔺少阁主为什么突然对金陵的消息那么上心了,不也是怕会突然发生什么事情么。”

 蔺晨抬头瞪着顶针婆婆:“我……那难道,我让他再去操这个心,就是对他好了吗?”

  顶针婆婆笑道:“子非鱼,焉知鱼之乐;知鱼之乐,焉知鱼之痛?如今鱼甚至不在水里,你又怎会知道这究竟是好还是不好呢?”

  蔺晨张着嘴,半天愣是想不出半句话来反驳,。最后只能摇着头道:“看来我是真跟着梅长苏这个俗人沾了太多的俗气了,心里也开始弯弯曲曲的尽想些有的没的。”也罢也罢。他长叹一声,掏出那张刚取下的纸条,扔在桌子上。烛光映着了纸条上工工整整的几个蝇头小楷:帝将微行,从安州至豫州。

  蔺晨看着纸条,叹息道:“该怎么来就让他自己选吧,我只负责制造机会,剩下的就他们两个自己解决了。”他斜着眼睛看了顶针婆婆一眼:“婆婆你倒是一脸高兴的样子。”

  顶针婆婆笑着把手中的水杯放回到桌面上,乐呵呵的答道:“老人家嘛,看着小辈圆圆满满才能高兴啊。”

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

TBC

祝大家万圣节快乐!

圆圆满满才能高兴呀w

评论(6)

热度(389)

  1. 共7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